防露结风

远方的战争啊,原谅我带花回家。

【红银】乌洛琉斯在等待

全文6k,流水账式悼亡词。时间线无,逻辑无,私设有,借鉴有,ooc有,bug有。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献给一切失去了亲友爱人的神话生物,或者人。(献给我自己。)


BGM:Cry —— Eurielle

If you remember me 

everyone else can forget

everyone else can forget, tell them

I have nothing,nothing,nothing...

Cause I’d rather go blind

than watch you walk out of my life.

Turn my face up to the sky, you know

we all, we all, we all, we all cry.






0.


有时候,吞尾者乌洛琉斯站在战场上,战争之红们吹响了太阳般嘹亮的号角,梅迪奇在军阵前方遥遥呼喊一声,火焰投枪如大星从天而坠,撕裂了三座山峰,土石密密麻麻落在祂脚下,几乎空出一个完美的圆形。是时候了。祂在预见的决胜时刻衔起尾巴——于是身周景象很熟稔地向后飞去,白银轮盘浮现如硕大眼睛,被隐秘的眼睑遮蔽着转动一周,命运之河倒流,起点与终点连接起来了。祂看见主的荣耀也像一条金色河流,无边无际、无终无始,光明的洪水正滔天漫过敌人……到祂松开尾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经消逝在大地上,像露水融化在黎明中,像冰块融化在火焰中。


不需作战的日子里,有时候乌洛琉斯闭上眼睛,只是睡觉。有时候他和熟人,比如梅迪奇,在主的神国里一整天对面坐着,这时祂往往不太能专心地进行凝视——假如有一半心神顺着虚空中扭结的命运之线漂移而去,乌洛琉斯就会发现自己的长发不知怎么被捏到红天使的指间去,变成许多惹人——或惹神——发笑的小辫子。有时候乌洛琉斯在画画,画过去,现在,未来。从前祂画当下发生的事,第五纪之后祂更喜欢描绘历史。乌洛琉斯不会回忆,只是观看——这时祂站在命运之河里,让世界嘈杂的呼吸浅浅淹没双脚,十指浸透了光影声色。然后祂移动指尖沾染的颜色,把这些隐秘的片段涂抹在世界各地神殿的墙壁上,重现在更多人眼中。


有时候乌洛琉斯决定重启,这时祂会短暂地闭上眼睛:紧闭双眼,用白银的厚重鳞片遮住鲜红竖瞳,让交错蜷曲的未来时空被隔绝在视线之外;但有时候祂连重启时也睁着眼睛,把目光从旁人处收回,凝聚到自己身上。这也许是因为终于没有第二个天使值得祂将目光停驻,而祂的主……不可直视神,这是序列零以下都不能超脱的禁忌。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祂摆尾游行于灵界与现实之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庞大的蛇躯委顿于地、消散为尘埃,转瞬又在主的祭坛下昂首破出卵壳。各色妖异的群星升起来,命运之河涨起雾水又落下,吞没祂又吐出祂,四下布景似的草树山峦被全数置换,改换了位置和时辰,只祂一人留在原地,如潮水褪尽后潮湿的河滩。第四纪的最后一次重启就是这样。


有时候,乌洛琉斯在等待。




1.


乌洛琉斯是一条水银之蛇,自然,祂一出生就有了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这是无论作为神话生物还是与祂同形的普通生灵都具有的禀赋。然而那时,祂的周围没有生物、没有声响、没有气息,祂吞吃自身、守卫着自身,不需要警惕任何敌人,也没有任何祭品被奉献到祂的手上。虽然拥有灵智,但祂对移动的概念却相当模糊,因为祂只在同一个位置上存在,祂的移动轨迹有如圆球,永恒地回环旋转。祂从未睁开眼睛,直到遇见主……乌洛琉斯永远记得那一天。主把祂带回了一个温暖明亮的地方,祂意识到自己已然睁开眼睛,收起蛇尾,以人的形态舒展地站着。乌洛琉斯向上望去,主的身上有河水那样弥漫但并不刺眼的金光,身后展开了一片仿佛能支撑天地的巨大光影。主看上去是高大白皙的人形,穿着黑色长袍,胸前悬挂着一个银色的十字架。祂的眼眸是太阳纯粹的淡金……乌洛琉斯忽然明白这是神有意向自己揭示真容。主说,这是我的神国。祂指向身边站着的天使们,黑发黑眸的暗天使,红发的战争天使,风天使、纯白天使……还有你,乌洛琉斯。你将成为我的命运天使……


第四纪以后,乌洛琉斯就不再那么喜爱凝视命运了。命运是虚空中螺旋的阶梯;是线团连缀生死,线头与线尾相互搅缠;是水也是雾,是烟也是火,诸般起伏不定。祂能理解这些复杂的形式,但世上还有许多连水银之蛇也看不清的东西,例如阴谋,例如人心。梅迪奇向来要比祂更擅长这些。如今大部分时候祂依旧睁着眼睛,不是出于兴趣,而是出于一种习惯。如同无月无星的暗夜里做了噩梦的人类孩童,在梦中奔逃求生,疲惫恐惧到了极点,结尾处竟骤然推开家门;有时祂看的太久、太久,不知不觉地回到了第三纪遍布光辉的年代,和梅迪奇对面坐着,红天使凑到祂脸颊边,快活地嘲笑着祂亲手编成的小辫子……对于这段命运或者说回忆的碎片,乌洛琉斯感到有责任去修复它、维护它,至少也要观察得分毫毕现,能在脑中完全勾勒出来,能满足命运之重启的精确度,好像那段被扯碎的丝线还有机会再连缀到世界的织锦上——


祂心里知道这种状态是不太正常的,疯狂的古神也是这样一点点被非凡特性夺去喜好、心神和命运,被自己的权柄反过来支配,这是最初留在祂们这些高位非凡者身体里的有毒的礼物。但是祂不能停止,因为祂的主如今相较从前是不完整的。祂需要乌洛琉斯一直看下去,才能从不可能中看到命运的奇迹,看到敌人的死,看到自身的生。梅迪奇陨落了;亚当和阿蒙杀死了祂。乌洛琉斯一遍遍在神弃之地真实造物主的注视下重启,萨斯利尔的恶灵在巨人王宫阴影中沉沉睡着,风天使列奥德罗、纯白天使奥塞库斯、智天使赫拉伯根……背叛了主。祂们更换了尊名,祂们的名字成了秘密中的秘密,乌洛琉斯的位格不再和祂们等同,凝视也变得困难,变成了更漫长更模糊更疼痛的窥视,偶尔会有血液从祂同样鲜红的虹膜下渗出,这时祂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一切又再次复原。乌洛琉斯不能停下……祂不能……辨认任何……




2.


乌洛琉斯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曾经出现在祂视野里的,命中注定的契机。祂不能精确地预言它的时辰,只知道它像末日那样必定到来——就如凡人的死亡,是一个必然降临而又没有定期的节日。水银之蛇必须等待这样的契机才能晋升为命运之轮,分别的人必须等待这样的契机才能再度相见。


大蛇,梅迪奇说,假如有一天我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记得给我收尸啊。为什么这么说,你最近要去南大陆打仗吗。乌洛琉斯问。可是你的人性维持得很好,不像要失控的样子。祂补充说。梅迪奇甩甩头发,大笑起来。我当然是在开玩笑啊,大蛇,只有你会当真!你这么严肃搞得我每次都有种负罪感。乌洛琉斯不说话了,但心里已经很认真地记下这件事,并且给祂加上了额外的幸运。关乎生死的承诺必要慎重对待,对命运途径的非凡者来说,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准则。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驱使着祂说出这些话呢?在那一瞬间,千万条因果的引线重重叠叠地施加在乌洛琉斯身上,使祂脆弱如银白茧中沉睡的蝴蝶,而束缚祂的丝线刚刚又添了一道,正勒在脖颈处:那是梅迪奇的死。


第四纪。像黑夜里动荡不安的水,多少个世代的纷争汇聚到暗处,在近乎平静的表面下孕育成形!乌洛琉斯站在高岸上观察众人,极少亲自涉水,纵使万不得已,也可以在水面行走,不必沾湿自己。然后那一天来了,某道地缝突然喷吐出血与火,大陆隐秘的根基被撕裂,海啸汹涌——苦咸的冥河之水卷走无数的生灵,终于打湿了祂。这时祂闭上眼睛,某种巨大的不真实感从尾尖倒流淌出,几乎要一节节地吞噬掉祂修长的脊骨,要把祂掏成空壳……亚当、阿蒙、梅迪奇、图铎……怎么会呢?祂想。祂当然看到了死亡,看到了战争之红席卷四境,但那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战争总与死亡为伴,却从未被死亡所伤。……主啊,您是否要我忏悔?是我没有竭尽全力,我没能看清它,直到它降临到身边……乌洛琉斯想。我忏悔。创造一切的主啊……


四皇之战结束,北大陆全境陆续下了暴雨,血迹硝烟全被洗净,天空灰暗,大地因亡灵走过而变得阴森。白茫茫一片人间,到处都找不到死者的遗骨——大概是有神灵出手抹去了踪迹。这么说,梅迪奇最终还是死在了祂看不见的地方……离祂居住的主的圣所或许很远很远,又或许很近很近。难道红天使就没有类似古神那样的复活准备吗?还是说祂竟然如此骄傲,不相信自己会战败?不,不会的,祂们毕竟都见证了主的陨落……梅迪奇作为大贵族留下了众多子嗣,乌洛琉斯暗中仔细查看过他们的命运:太弱小、太平静了,没有一根命运之线有着祂熟悉的激昂震颤。于是乌洛琉斯知道这些同样姓氏的男男女女仅仅继承了祂的血脉,而没有继承祂的生命。梅迪奇不会回来了,至少,不会在他们身上归来。


是啊,伟大的战争之神是多么骄傲……祂不会窃据他人的命运蛰伏偷生。乌洛琉斯模模糊糊地确信了这一点。梅迪奇如果归来,一定要展开鲜亮的巨幅旗帜,让号角和钟鼓为祂开路,像野火升腾、大踏步地奔过原野。于是乌洛琉斯专心凝视虚空,搜寻这样的景象: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狂风激荡着雷电,黄昏、烈阳与黑夜互相缠斗,倾斜的山峰迎向巨浪,苍白灾厄漫过城池无休无止。战士们敞开的胸膛被流星击中,手中还握着长弓刀剑,双膝落地,变成千万座寂静的坟墓。战争仍将继续,唯有火焰的巨人不再冲锋陷阵,祂的军队再也不会呐喊震天,从大地尽头扬起烟尘……乌洛琉斯看见的就是这样。




3.


乌洛琉斯在等待一位朋友。


第四纪初,乌洛琉斯也改过自己的尊名。现在看来这尊名的指向性不算太强,三句里倒有两句同样适合于梅迪奇。这是命运的嘲弄,还是命运的启示?祂想着,到底想不出答案——命运本身之于一个序列一仍是不可捉摸的,除非祂在恰当的契机吞吃掉那条比祂更狡猾更难捉住的小蛇,或者握住那柄光之钥,于是具有了将眼睛放置在永恒的高处俯瞰尘世的位格。转念一想,愿意念诵祂尊名的存在本来也并不多。于是乌洛琉斯不再思考。祂只是等待着,就如从前祂等待着梅迪奇归剑入鞘,随手捉住军旗一角擦擦头盔上滴落的血,兴奋地凑过来。走,大蛇,喝酒去?……其实乌洛琉斯已经预见到祂会被红天使拉走灌醉,又得到满头的小辫子,成为祂一段时间里的笑柄。但乌洛琉斯一语不发。祂只是等待着梅迪奇走过来,拍拍祂的肩膀,在两人都带了醉意对坐的时候倾身向前,以炽热的嘴唇同祂眉心相触。那一刻祂闭上眼睛,知道这一切举动里蕴含了某种对神话生物来说极其珍贵的亲密——至于是哪种亲密,乌洛琉斯并不能区分。


祂是水银之蛇,是银白的、安静的、宏伟而冷血的神话生物。全知全能的主为祂座下众天使讲过第一纪元前与祂们相关的传说:在那里祂是守护地母预言的神使,居住在世界中心两只雄鹰相遇之处的圣地,国王若想求得关于战争胜败的神谕,需要乘船数月又徒步跋涉三年。在遥远的、遥远的尘世之外,蛇知道一切……蛇什么也不知道。


大灾变那日,主的神像在乌洛琉斯和梅迪奇眼前裂开,灵性光辉黯淡了,拳头大小的洁白石块从祭坛上滚落到祂们脚边。乌洛琉斯不是战战兢兢来此祈求庇护的弱小凡人,不能举起了蜡烛放声嚎哭,不能因绝望叩首伏地,用荆棘抽打自己直至血肉模糊。乌洛琉斯是天使之王,祂是主的臂膀,永远不会失态。乌洛琉斯不会失去信仰……但祂感觉自己的脸颊变得湿漉漉的,好像雷电交加的雨水滚过树叶。直到梅迪奇低声开口,大蛇,你哭了。我没有……乌洛琉斯想。蛇应该是非常冷漠的动物,蛇不会流泪。祂低下头,余光瞥见亚麻布长袍的衣领处晕开小片深灰色。祂闭上眼睛又睁开,一切重又变得干燥。


乌洛琉斯转头看向红天使。对方还未脱下盔甲,异乎寻常地安静,鲜艳长发像大幅丝绒披散下来,脸上的神情介于忧虑和疲惫之间。于是祂说,我没有哭。乌洛琉斯,梅迪奇叫祂的名字,大蛇,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想哭就哭吧。虽然主,祂停顿了一下,但我们还在。亚当和阿蒙,主的子嗣会忠诚于祂,还有以倒吊人形态复生的主,……主毕竟还在世间。乌洛琉斯依然沉默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祂唯一的朋友走过来,倾身拥抱住祂。这一次,梅迪奇吻了祂的嘴唇。


水银之蛇的牙齿尖利如刀,祂从自己唇齿间尝到了征服者滚烫的充满硝烟的血腥。你是要同我交媾吗?乌洛琉斯问。梅迪奇仓促地笑了笑,大蛇,想不到有一天我会被你惊到,还以为你永远不会知道……如果我说是呢?乌洛琉斯盯着祂。这个玩笑对于擅长挑衅的红天使可以说是有失水准。又或者,梅迪奇只是想安慰祂。然而蛇类在最寒冷的季节也不会纠缠在一起取暖,而是蜷缩回各自温暖、黑暗、盲目的洞穴,在沉眠中度过整个冬天,梅迪奇也知道这一点。那么,又是为什么呢?乌洛琉斯记起从前主曾讲过一种名叫爱情的东西……主的确无所不知。红天使的呼吸吹拂着祂的耳廓。也许主愿意注视祂们,主看这是好的……乌洛琉斯意识到,梅迪奇的问句需要一个回答。


那么,好。




4.


有时候乌洛琉斯会梦见东大陆之外有星有月的夜晚。梦里,梅迪奇小心翼翼地捧起祂的双手,手指被拢在祂手心,如捧起月亮绯红的涟漪。月光流向两个天使的头发、指甲、牙齿,这时乌洛琉斯的躯体变得像瓷器那样光滑,那是祂满身细密的蛇鳞,又如一只将死鸟雀的翎羽,轻盈、冰冷、闪闪发亮。这时许多流丽灼燃的星子在梅迪奇英俊的眉眼间跃动,令人目眩;红天使的嘴唇如簇簇火苗滑过乌洛琉斯的肌肤,要在祂身上掀起热与血、爱与欲的动乱,把祂带到世界边缘万物蒸腾、天翻地覆的战场当中……在梦里,祂闭上眼睛,袒露咽喉、心脏,以及其余种种要害之处,安静地应允征服者一切索求。祂们在黑夜里融化为一,头顶上大颗大颗纯净的银星像洪水般倾泻下来,淹没了祂们。


有时候乌洛琉斯梦见自己找到了梅迪奇的下落。将命运之线握在手中的感觉不是掌控,而是剧痛:它有着岩浆的热度,大地的重量,以及剑刃的锋利。乌洛琉斯攥紧丝线,用尽全力,要将梅迪奇从冥界生生拉回人间;鲜血顺着指缝向下滴落,将整条线染成战争天使喜爱的赤红色。这时祂脑中浮现一种怪异的联想,觉得自己像渔人在徒手垂钓混沌深渊中一条游弋的巨鲸……祂不能松开手,似乎松开手,就等于扔下了鱼竿,梅迪奇就会无可挽回地沉潜到永暗之河的最深处。因此,祂永远不能松开手。乌洛琉斯同自己的痛苦僵持着,感到双臂摇摇欲坠,重启的修复能力在这里全无用处。忽然听见咔嚓一声轻响,仿佛虚空中有把极雪亮、极锋锐的剪刀合拢,切断了那根线……而乌洛琉斯拉得太用力了,便失去自身平衡,直直下坠。祂就这样从梦中惊醒过来,睁开一双鲜红的竖瞳,眼前的幻影鲜红,月光绯红。祂不知不觉展开了神话形态,蛇鳞片片竖起,躯体七分之一处传来心脏混乱的胀痛。祂想诵念祷词、想叫出那个名字,喉咙里却像吞下了满口灰烬。现在祂知道了,蛇也会流泪,至少水银之蛇会。自己流干眼泪有这么多次,这是从前祂完全不能想象的事。创造一切的主啊……再一次地,乌洛琉斯梦见死者,然后泪流满面。


乌洛琉斯在等待梅迪奇的消息。任何消息。任何能让祂定位到梅迪奇的消息。如果没有足够线索证明祂还存在于世……要占卜最亲密的存在的命运也并非易事。祂的主已经失去了全知的权柄,退居阴影帷幕之后。除了亚当、阿蒙,如今那场阴谋的在场者谁又能对乌洛琉斯开口?从那时起,祂曾无数次往返于各大陆之间执行主的神谕,几乎凝视过凡人的舟船车马能抵达的每一寸土地的表面……难道梅迪奇竟身在西大陆?祂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天尊的封印并不比生死之隔更容易突破。于是乌洛琉斯只是沉默地亲自行经人世,每一处猎人的遗迹、倾塌的殿宇、火灾的废墟与亡灵的传说……低下头,像蛇吐出信子,四处嗅闻那种曾浸透祂肌肤的铁锈与硝烟气味。在这件事上祂不敢去赌自己的幸运——乌洛琉斯已经知道,幸运在神灵的博弈中不是万能的,有其他存在握着命运的权柄,祂们当然可以令天空涌起密云,将厄运笼罩在两个序列一头上。也许某次祂的本体不在场,于是就恰好地、完全符合逻辑地、擦肩错过了祂呢?……不知为何,水银之蛇发现自己压根没有考虑过万一梅迪奇已经重返人世,却不愿意同祂相见的可能。乌洛琉斯想,祂也许永远不回来,也许明天回来......


乌洛琉斯在等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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